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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手腕被束缚在人掌中,为了不扑倒上去一直勉力支撑,双腿渐软,微微颤抖。
皇帝将他从头至尾扫上一回,哼笑一声,松了钳制。
” 退下罢。”
” 嗻。” 魏七松了口气。
皇帝躺回塌间闭目安歇,魏七将床帐一一垂放,躬身退下。
屏风旁的如公公吊在嗓子眼的一颗心落回肚中,暗道:今夜这值真不好当呐,今后不应与魏七一道守夜,忒吓人。
第二日卯时皇帝起身,魏七等人跪在脚塌子前替其着长靴,方将将穿好,安喜便领着奴才们进来伺候了。
几个值夜的奴才退下,行至外间魏七与朱从互换眼色,心照不宣,昨夜的事儿不必告知旁人。
一日当值下来皆相安无事。
晚间养心殿东暖阁内,皇帝道撤,(前文提过闷骚的皇帝叫撤是宣魏七。)
安喜应嗻,退下安排。
更深露重,冷风呼号,游廊下四位内侍手中提着的纸灯笼在夜里发出昏暗的光,随风摇摆不定。
魏七行于正中,领头的仍是郑其。
方才他坦门前他对自个儿愈发客气,不似上一回说出来的话直捅入人心窝。
魏七知晓如今乾清宫上下都明白圣上对他很是有几分特别,其实有时自个儿也这么觉着。
赐下金银珠宝,塌间多有爱-抚又提拔当贴身内侍,便是昨日夜里故意泡错茶试探,圣上也未曾责怪,还同他玩笑。
魏七若有所思,或许这回是个好时机。
内廷监掌事公公吴公公又有几日不见魏七,这会子见他竟一袭紫衣加身,心头一惊,暗道:真真是个祖宗。
自个儿身为一庭之长,五十又四才熬到正三品,这已是不易,魏七不过十七岁小子,年纪轻轻,乳臭未干便已是正四品。
宫中连升四品之人不是没有,但无论哪位都是三四十往上的岁数,哪有这般年幼的。
虽这品阶来得不甚光彩可又有谁敢置喙 上头那位喜欢才是要紧。
然树大招风,除非那位打算将人一直关在乾清宫中,否则早晚有一日要出事。
可那人是个冷心冷肺的主儿,掌管内廷监这么些年,来来往往承幸的宫女瞧得多了,没一个有好下场的。
后宫里的女人一个个都好似食人的野兽,生吞活剥骨头都不带吐的。
他只冷眼等着瞧好戏,眼下是烈火烹油,鲜花着锦,指不定哪日就得三尺白绫,身首异处。
吴公公面上笑出一朵灿烂玫瑰,几步上前迎人。
” 郑爷!魏爷!可算把您二位盼来罗!二位近来可好?”
“尚可。”郑其端着御前太监的架子,不多透露。
魏七沉默着不接话,郑其在这还轮不上他出头。
前者不多言,只吩咐要好生伺候,弄得仔细些,便领着两个太监打道回去,另两个奴才留下等人。
乌木浴桶宽大,里头盛满热汤,水汽袅袅,屋子里摆着四个铜炭盆很是暖和。
小千子并另一内侍用绸布巾子替魏七擦洗,力道很轻,比从前温柔许多,应当是怕重了留下印记叫圣上瞧见不喜。
魏七有些想笑,瞧,得了那位的欢心就是不一般,连搓澡帕子都换成绸布了。
他舒服地喟叹一声,右掌覆面闭目靠向浴桶歇息。
且先享受着罢,等会要吃些苦头。
小千子替他擦干身子,取来白色棉麻亵衣,魏七穿上,来到隔间。
隔间是偏屋,里摆满器具,也安了炭盆,与头一回冰冷潮湿的大屋子又不同,然不同又如何,都肮脏。
魏七自觉行至正中的长条凳边,温顺趴下。
屋内虽暖和,条凳却光滑寒凉,冷意由胸腹传来,冻得人直哆嗦。
他面朝下将自个儿身上的亵裤褪下一半别于腿弯,露出臀-部,翘起。
守在屋内的几个内侍取来玉-势,牛皮管等物。
将要动作时,魏七突道:” 慢着。”
小内侍不解,”魏爷,怎的了”
” 我想自个儿来。” 内廷监众人今日皆唤他魏爷了,可魏七却开不了口自称咱家。
” 这。。。” 内侍们迟疑,”这不大好罢魏爷。”
后者冷下声音:” 你们弄得我不舒服。”
他虽是毫无尊严如牲畜一般光-屁股扒着,内侍们却不敢得罪。
众人私下交换神色,最终还是小千子开了口,道:” 小的这便去请吴爷示下。”
魏七不理,随他离去,只穿单薄亵衣一动不动趴着。
内侍怕他着凉,取来他的外衣欲遮盖一二,却遭推却,内侍无法。
魏七面上沉静无波,眼睛却亮得发微光,直直盯向面前的青石板砖,眨都不眨。